不久前,日本宣布,计划将Cosplay纳入著作权保护的范畴。受此影响,将Cosplay照片发送至社交网络并以此盈利取得报酬,都有可能会侵犯著作权。日本的这一做法值得关注。
Cosplay即角色扮演,指利用服装、饰品、道具及化妆搭配等扮演动漫、游戏中人物角色的一种表演行为。日本还曾制定“Cool Japan”计划,该计划包含了对于Cosplay等的实施战略。可以看出,早在“Cool Japan”计划制定之初,日本政府就已经着手准备从著作权角度规范Cosplay行为,并计划制定能够同时满足Cosplay爱好者和著作权持有者彼此放心使用的机制,建立易于双方检索联系的数据库。Cosplay爱好者如果在社交网络上展示照片、参加活动以及获得报酬,就必须得到法律层面的规制。可见,日本已经意识到Cosplay在文化产业中的地位,希望通过立法的方式来规制行业发展。
Cosplay行为的基础参照是原作中的形象。由于Cosplay旨在于现实世界还原原作中的美术形象,因此Cosplay行为不可避免地与原作的角色形象产生紧密联系。由此可见,判断Cosplay是否侵权的先决条件是判断原作的角色形象是否具有可版权性。
在日本Cosplay行业发展过程中,出现许多著作权纠纷。在以“海螺小姐案”为代表的案例中,法院认定,艺术作品中的形象如果因其具有独特的表现、剧情、特征等而成为具有独创性的表达,则可以得到著作权的保护。
Cosplay行为对原作角色形象的使用,更多集中于服装、化妆、发型等方面,因此,只要判断角色的服装、妆容等是否具有可版权性,就可对角色形象的可版权性做出判断。日本大阪地方法院在“歌舞伎案”等案例中均提出,原作角色形象中的服装设计具有受著作权保护的可能,但该服装设计应当具有独创性。此外,日本东京地方法院还在判决中认为纹身也属于受著作权保护的作品。
因此,不难看出,作品中主要角色的服装、妆容、发型等有可能会得到独立的著作权保护,进而使得整个角色独立于原作品而得到著作权保护,Cosplay行为也就有构成侵权的可能。
Cosplay爱好者所穿的Cosplay服装有可能会被视为原作品的衍生作品,那么根据日本著作权法第二十五条、第二十八条,如对其作引申理解,则Cosplay行为有可能落入展览权的范围。除展览权外,由于制作Cosplay服装属于将平面表达转化为立体表达的“转换”行为,因此,未经许可也可能会侵犯原作者的复制权、改编权,甚至租借服装也有侵犯出租权的可能。
目前,大部分的Cosplay活动属于Cosplay爱好者出于个人娱乐的目的而自发地非营利性参与其中,Cosplay爱好者也不会从展会主办方或摄影师处获取费用,很难被界定为商业使用。在此次消息发布中,日本也明确,非营利性活动将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如果展会主办方基于商业目的聘请专业的Cosplay模特,或Cosplay爱好者出版或贩售Cosplay写真集,则属于商业使用。这些商业使用的情形需要得到著作权人的许可。
在Cosplay爱好者个人参与和商业机构完全出于商业目的进行Cosplay活动之间,还存在Cosplay竞赛这一情形。许多展会主办方会为Cosplay竞赛提供丰厚的奖金,Cosplay爱好者基于此目的参加比赛。在这种情形中,尽管商业机构没有直接从Cosplay活动中获取利益,但由于涉及奖金,以及主办方往往通过竞赛达到宣传造势的作用,因此也难以脱离商业使用的范围。
通过以上分析可见,在涉及Cosplay的活动中,展会主办方或服装、道具的生产厂商要积极获得授权,并尽量避免对其进行有贬损原作意义上的修改。尤其是在目前全球著作权保护力度加大的情况下,出于商业目的的使用很难通过“合理使用”等方式绕过著作权规制,更应该引起足够重视。(高 阳 纪 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