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以来,网络视频逐渐成为网民获取电影、电视、视频等数字内容的主要渠道。除了丰富的内容资源,频发的版权纷争也牵动着利益相关者的神经,版权问题、法律问题、行业发展问题、网站之间的并购与联合等等,使得这个新兴产业如此引人关注。
一、版权之争—视频网站深陷其中
根据艾瑞咨询数据显示,2012年5月,在线视频用户覆盖率达到96%,用户规模首次第一次超过搜索服务跃居第一,继时长份额居首后又成为覆盖最多网民的网络服务。然而,伴随着用户的数量快速增长,产业链上的版权纠纷数量也与日俱增。北京市海淀区是国内主要视频网站的聚集区,根据海淀法院发布的数据,该院审理的视频网站案件数量增长迅猛,在2009年集中爆发,共受理696件,绝对数量比2008年的114件增长了6倍多,从前一年占知识产权收案总数的7%飞涨到当年的43%,此后案件数量仍快速上升,年平均增幅超过15%,2011年达到了949件。
在这些案件中,多数是视频网站之间的诉讼,2009年至2011年,海淀法院受理的视频网站互诉的案件有570件。根据国家版权局发布的数据,在2011年的打击网络侵权盗版专项治理“剑网行动”中,18家纳入主动监管工作名单的视频网站使用影视剧的平均正版率只有76%。视频网站的正版率不高是不争的事实,往往被侵权一方,也存在侵权行为。早期有搜狐、优朋普乐牵头的“中国网络视频反盗版联盟”与国内最大视频提供商之一的迅雷围绕视频版权纠纷的战争,近期有5月份发生的腾讯视频与PPS之间的互诉,索赔金额动辄上亿。
视频网站的版权之争诉讼潮一浪接着一浪,声势浩大,但是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之下,视频网站间的版权诉讼已不仅仅是维护利益的途径,更是其排挤竞争对手、进行市场推广的重要手段之一。如何对视频网站规范管理和合理引导,使得该产业得以健康发展,显然已成为整个网络视频行业一个亟待解决的难题。
二、侵权之殇—揭开版权纠纷迷雾
随着网络视频产业规模的不断扩大,版权购买费用将成为除了服务器、带宽等硬件成本外,视频网站的重要成本支出之一,并且版权的购买成本可能会不断提高。在行业井喷式发展的背后是商业模式的不成熟,大量的资金投入与收入之间不成比例,许多企业铤而走险,盗版成灾,几乎没有一家公司没有被同行起诉,版权诉讼也成为了商战进攻利器。
(一)守法成本高,违法成本低
2010年以来,整个网络视频版权市场在几家视频网站推动下价格暴涨,单集版权几十万的价格,让很多视频网站望而却步。连乐视网这样资金雄厚的上市视频网站也开始通过自制剧减少版权费的价格成本。虽然截至目前仍无一视频网站实现盈利,但网络视频版权市场的不理性已有目共睹。在高额的版权成本面前,盗版要容易许多,“守法成本高,违法成本低”也诱使视频网站间或多或少的出现侵权盗播行为。
(二)版权分销不成熟,引发一些争端
面对高昂的版权成本,视频网站在购买内容的独播版权后,有些会通过分销给其它视频网站的方式来降低自己的版权成本。而我国版权分销刚刚起步,模式尚不健全,版权方和各视频网站间有时尚不能明晰地确认版权归属,从而出现网站互诉侵权的情况。
(三)相关配套机制不健全,虚假授权不绝
先授权后传播是网络产业不变的法则,海量授权的取得需要考验视频网站的慧眼。目前国内版权认证机制缺乏,权利人信息、作品信息和其他相关信息不能查询。权利人不明确的问题不能解决,视频网站不仅在寻找权利人的过程中耗费时间,而且在签署授权协议中面临巨大交易风险,包括可能出现虚假授权的情况,这个问题在网络视频产业中显得更为明显。影视作品的著作权人(即制片者)本应根据署名确定,而一部作品往往署有:出品、联合出品、联合发行、联合摄制、出品人、总监制、总策划、策划、监制、执行制片等,非常混乱,真正的权利人究竟是谁,法院都不好做判断。许多案件中,企业在被诉时才知道自己虽然付出了版权费用,但却没有取得真正的授权。
三、未来之路—正版化与合作共赢模式或为解决良方
我国巨大的网络视频用户数量,用户长时间观看的依赖性,足以说明我国的网络视频产业发展蕴涵着巨大的商机,但大量爆发的版权纠纷也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版权之困,已成为当前制约网络视频产业发展的最大瓶颈。从长期来看,网络视频争议频发也许成为促进产业调整及探索健康持续商业发展模式的契机。
(一)从版权困境中突围,企业需积极努力,走正版化道路已成为大势所趋。
7月初,2012年“剑网行动”已经启动,由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国家版权局、公安部、工信部联合开展,将继续开展视频网站的主动监管作为本次行动重点部署的五项工作之一。从国家层面上连续两年的主动监管,显示出了治理视频网站侵权盗版的决心。
在政府部门和上市公司的双重压力之下,绝大多数视频网站的内容在版权方面有了很大的改观。随着网络视频产业不断向成熟化发展的迈进,以及相关部门对网络传播中侵权行为的专项治理以及相关法规的出台,正版化内容已成为网络视频产业健康发展的大势所趋。
企业要在正版化的道路上持续猛进,除了授权机制的完善、经营模式的创新,也还依赖于全社会版权意识的提高、政府监管的持续、行业组织的引导和协调、版权价格的合理、著作权集体管理机制的健全。
(二)合理降低版权交易成本,联合采购、合作共赢模式渐趋成熟。
要提高视频网站的正版率,版权资源是软肋,购买版权是视频网站最常见的交易方式。要想降低交易成本,实现从红海战略向蓝海战略的转移,最有效的方式是创新竞合观念,寻找合作伙伴共同分担,联合采购、合作共赢。这种合作,不仅存在于同为竞争对手的视频网站之间,而且存在于以视频资源为经营基础的视频网站与电视频道、影视内容制作商之间。
网络视频产业内的联合、合作已经大手笔展开。继优酷和土豆宣布合并之后,搜狐视频、腾讯视频及百度旗下的爱奇艺三家视频网站要宣布达成整合,共同组建“视频内容合作组织”,实现资源互通和平台合作;爱奇艺与多家影视、综艺公司达成内容战略合作;百事通联手风行网助力电视结缘互联网视频;乐视网与CNTV、中国联通联盟。这种整合将进一步发挥传统媒体资源与视频网站的优势,增加视频网站面对版权方的购买和议价能力,也会对版权市场产生巨大影响,有助于使得版权交易价格回归理性价值区间,维护各方利益,促进网络视频行业的良性竞争。
总之,诉讼远没有停止,纷争依然会继续。版权纠纷已远不仅是单纯的法律问题,究其根源,主要是技术发展速度太快,而相关法律略显滞后,行业监管稍有缺位,海量授权无法取得,版权费用天价炒作。网络视频产业版权矛盾的缓解,需要版权权利人和相关网络服务提供者之间不断磨合。随着新媒体发展的日新月异,网络视频产业领域肯定还会涌现出新的课题,也许更大的风波还在后面。但是我们始终坚信,在各方共同的努力下,网络视频产业会逐步走向健康快速发展的轨道。
(工业和信息化部电信研究院知识产权中心 杨扬)